北京的张先生出差刚回,一进家门,两岁多的儿子就开心地张着小手扑过来,他亲昵地抱起数日未见的儿子,准备好好逗弄一番。
没想到上一秒还笑着叫“爸爸”的儿子,却忽然大哭不止,并在张先生的怀里来回折腾地喊:“扎扎,痛……”
张先生连忙翻看儿子的小,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可儿子就是撕心裂肺地边哭边喊“扎扎……”
2014年,北京的张先生和妻子为了能够安心工作,也为了1岁多的儿子能得到很好的照顾,他们决定给儿子请个保姆。
可到北京的劳务市场转了一圈,他们发现北京居家保姆的工资高得离谱,远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得起的。
正当张先生夫妻为此发愁之际,张先生的岳母为他们从老家找了一个保姆,也就是妻子的一位远亲表妹杨凯霞。
夫妻二人看杨凯霞老实本分,而且还是亲戚,对工资要求也不高,便以每月2800元钱雇她来照顾孩子。
起初,杨凯霞也算尽心尽力,不但将孩子照顾得妥妥帖帖,还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。夫妻二人感到特别满意,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。
可渐渐地,他们发现一岁时还白白胖胖的儿子,渐渐变得面黄肌瘦,而且三天两头地生病跑医院。
夫妻俩是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他们按照医生给的建议,买了很多幼儿吃的营养品,给儿子补充营养,但几个月下来,孩子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。
可与此同时,保姆杨凯霞却越发白胖,体重从原来的80多斤长到了120多斤。
一次,张先生有事临时回家,却见自己还不到两岁的儿子,竟光着脚丫趴在外阳台的地面上,并在大太阳的暴晒下独自玩耍,没人看、没人管,而杨凯霞却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张先生既诧异又气愤,平时他们夫妻在家的时候,杨凯霞对孩子的照顾,那可是无微不至啊。现在这样,不是明摆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?
一次偶然,夫妻俩还发现他们买给儿子的营养品,竟然大部分都被杨凯霞给吃了,这让张先生和妻子萌生了将她辞退的想法。
一次,张先生又以取文件为由提前回家。谁知他还没进门,就听见孩子在屋子里哇哇大哭。
他赶紧打开房门,只见孩子坐在地上正哭得撕心裂肺,可杨凯霞却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,自顾自地躲在房间玩手机。
“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?怎么看孩子的!”张先生愤怒了,他严厉地批评了杨凯霞,并决定立刻辞退她。
可他的想法却被妻子拦了下来,妻子说和保姆签订的合同为期一年,而距离2015年8月1日合同期满,也不差多少天了,为避免合同纠纷,就先忍下吧。
万万没有料到,他们的一时隐忍,却给自己儿子带来了莫大的伤痛。让他们至今想起来,还悔不当初。
在遭到张先生夫妻二人的批评后,杨凯霞表面上承认了错误,可实际上心里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。
再加上随着孩子渐渐长大,淘气好动的天性开始显露无遗,这让杨凯霞感到不胜其烦。
而在得知张先生他们准备换掉自己后,她的内心就更加愤愤不平:“想辞退我,我就报复你儿子……”
时间很快来到2015年7月底,张先生以“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”为由,表示不再和杨凯霞续约,而杨凯霞也没说什么,随即离开了张家。
2015年8月2日,刚出差回来的张先生,一进家门就抱起儿子亲热,不料却发生了本文开头的一幕。
因为孩子喊扎扎的左侧,表面上看不出什么,但按压的时候感觉有异物,所以医生建议做X光检查一下。
可是医生的一席话却听得他毛骨悚然:“左臀发现一根细长金属性物体,不排除是一根钢针的可能。”
张先生一听,瞬间傻眼了,随即感到后背阵阵发凉,而他的妻子则当场崩溃了,她抱着孩子又亲又哭,巴不得那根钢针是扎在自己身上。
来不及多想,医院征得张先生夫妇的同意后,迅速为孩子实施了手术,取出了那根长2.8厘米的缝衣用钢针。
看着取针时孩子被顶起很高的皮肤,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,张先生夫妇痛心不已,恨不得替孩子受下所有的罪痛。
可孩子一直都待在家里,平日里也没离开过家人的照顾,这根钢针是从哪里来的?又怎么会扎进儿子的里呢?
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,医生的另一番话,却让他们感到更加恐惧:“通过对孩子的全面检查,不排除右臀靠近大腿处同样有异物存在,你们再拍一下右臀的x光片吧。”
果然不出医生所料,孩子的右臀深处同样扎着一根钢针,而且这根钢针比左侧那根扎得要深。
因为手术有难度,孩子又小,医生综合考虑后建议张先生夫妇,将孩子转到更权威的医院接受治疗。
经过细致检查,医生发现这根针已深深扎进孩子的皮下肌肉群,且能随着孩子肢体的运动而“游走”。
可是,毕竟是两岁的孩子,打麻药的时候,由于孩子不停地哭闹,导致肌肉运动,“唤醒”了体内的钢针,钢针开始不断“游走”,最后竟扎到了腿骨上。
这直接改变了医生术前确定的手术位置,可当孩子娇嫩的皮肤被重新定位切开后,医生们发现那枚钢针竟又悄悄地“溜走了”。
医生不得不临时更改预案,这大大增加了手术的难度和危险性,让实施手术的医生本就纠着的心,一下子又高悬起来。
几个小时的紧急手术后,孩子体内的第二根钢针终于被取了出来:一根有尖无尾,长约1.5厘米的钢针,正锈迹斑斑地躺在手术托盘里,看得张先生夫妇惊恐万状。
这扎在儿子身上的两根钢针,仿佛扎在了张先生夫妇的心上,他们搂紧儿子幼小的身体,泪如雨下,心疼之余,还感到极度的自责。
心力交瘁之下,让张先生在一星期不到的时间内,体重就暴降了十多斤,而他的妻子也憔悴地苍老了许多。
后经医学专家鉴定,两枚扎入孩子体内的钢针,给孩子造成的创伤,属于轻伤二级,而且明显是人为所致。
张先生夫妇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——保姆杨凯霞,因为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外,唯一能够接触到儿子的人就是杨凯霞。
随即,张先生立刻选择报警。警方在调取张先生家楼道的物业监控录像时,果然发现了杨凯霞扎钢针到孩子体内的证据。
当看到录像画面中孩子痛苦而又无助的表情时,张先生愤怒地直言:“我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。”
可是在立案时,因为杨凯霞已经离职,不知去向,所以警方只能按照程序调取相关资料,再一步步开展追查,这给破案带来了一定的难度。
但几天后,张先生却告诉警方一个重要线日,杨凯霞会回到张家取走自己的剩余行李。
为了确保杨凯霞能准时前来,张先生事先不动声色地和她取得了联系,让她按时来取行李。
在警方的问讯中,杨凯霞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,她声称是因为孩子经常哭闹,导致她心里异常烦躁,所以一气之下扎了孩子。
可后来她又坚称是因为身边和她一样的保姆,月工资都是3000元,而她只有2800元,所以心里不平衡,对张先生夫妇极为不满,才扎了孩子。
可无论是因为孩子的哭闹,还是因为区区200元的工资差,对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下此毒手,都是天理和人情所不能接受的。
法庭上,杨凯霞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,但一想到自己孩子所经受的苦痛,张先生夫妇坚决不肯谅解。
最终,杨凯霞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,并赔偿受害人2万元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。
两岁多的孩子尚不知道什么叫做伤害,还不会用语言表达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,但他的肢体动作是最好的语言。
他不敢再进杨凯霞曾住过的卧室,被拍了小会条件反射地喊“扎扎”。这些看不见的伤害,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从孩子幼小的心灵上抹去。
资料来源:《刺向孩子的钢针》,2020年,CETV1《法治天下:伤害案件》第28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