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16日,在湖北黄石市西塞山区月亮湾社区联合村小区,沿着一米多宽的步道步行100多个台阶,便到了一栋依山而建的老房子,这里是刘芳的家。今年68岁的刘芳,每天凌晨5点半便要起床赶往公司,一直工作到上午10点左右才能回到家中;中午11点,偶尔还要接在家附近上小学的外孙回家吃午饭。这样的坚持,她已经是第6个年头了。
“我把退休工资留给孙子当生活费,自己打工挣的钱养活自己。”在接受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,老人坦然地说。原来,早在16年前,刘芳为了贴补家用做保姆,受雇将雇主家仅有两岁多的男婴周杰抱回家抚养,却不想雇主失联,无奈她只得从“保姆”变身成了“奶奶”。为了保证孩子健康成长,她一直坚持打工赚钱,并顺利在今年将周杰送进大学。“保姆奶奶”这个暖心的故事在黄石大街小巷广为传播,感动无数市民。
“那个时候,靠我一个人抚养3个未成年的孩子,原本想着替人照顾孩子,挣点钱补贴家用,没想到却成了家庭的负担。”提起发生在16年前的事,刘芳仍唏嘘不已。
1955年出生的刘芳是湖北麻城人,因为丈夫在黄石工作,她在结婚后也来到了黄石。在生育了3个女儿后,1988年,小女儿仅1岁多时,丈夫离世了。家中失去了顶梁柱,一家人的生活陷入窘境,无奈年仅33岁的刘芳便靠打零工赚钱养家糊口,期间做过油漆工、当过保姆、干过保洁母婴、卖过水果……
2007年7月的一天,在一家家政公司朋友的介绍下贝搏体育,原本在摆水果摊的刘芳又当起了兼职保姆,一名男子抱着年仅两岁半的儿子来到刘芳家中,表示每月给800元钱,让刘芳帮忙照顾他的儿子。
“那个时候小女儿还在上大学,正是用钱的时候,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。”刘芳回忆说,可没想到,周杰的父亲仅支付了两个月的工资后,便失联了。
丈夫去世后,刘芳凭着自己的双手一路打拼下来,日子刚刚有了起色,原本想着一边摆水果摊,一边当保姆,能多挣点钱,却不想给这个家庭又带来了新的负担。
尽管生活拮据,周杰的父亲失联后,善良的刘芳并没有将怨气迁怒到周杰身上,她关掉了水果摊后,仍然一如既往地照料这个送上门的孩子,送孩子上学,带孩子逛公园,为孩子买好吃的,给孩子添置新衣服、新玩具……
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,刘芳便将周杰送进了幼儿园,重新操办起了自己的水果摊,靠着自己的双手,挣点微薄的利润供自己和孩子生活和上学。
“孩子上小学前两年,日子过得很艰难。”刘芳回忆说,因为周杰当时在黄石大智路一家学前班上学,距离家里有约两公里的路程,每天他早中晚都要接送,而自己又要照看水果摊贝搏体育,为了省钱,她总是选择步行,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。
“你都是50多岁的人了,这是何苦为难自己呢。”亲戚邻居看刘芳每天累得散了架,就劝她放弃这个孩子。
“哪天小杰的父亲找上门来,将孩子带走了,你什么都落不到。”身边的一些朋友也劝刘芳。
“就算是养只猫养只狗,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,何况是一个乖巧的孩子。”刘芳说,她知道自己肩头的担子很重,唯有一步一步地咬牙走下去贝搏体育。在最艰难的时候,来自社会和学校的帮助,让刘芳的步子迈得更加坚定。西塞山区教育局了解到周杰的困难后,及时将她调整到了距离家很近的沿湖路小学。
在对周杰的教育方面,刘芳从不含糊。在小学四年级期末考试时,周杰英语只考了59分,为了帮助孩子提高英语,刘芳将周杰送到黄石港区新闸一处熟人那里办的培训班学习。“一方面熟人介绍的能便宜些,另一方面也因为是熟人让他们对孩子严格些。”刘芳告诉极目新闻记者,“孩子没有任何的靠山,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努力。”在随后两年时间内,她一直将周杰托付给这家培训机构,贝搏体育虽然距离家中有五六公里的路保姆,每周六、周日接送和每月300多元的费用让她觉得很吃力,但为了周杰能提高学习,刘芳一直咬着牙坚持着贝搏体育。
“两年时间提高了不少,这次高考英语成绩137分。”刘芳欣慰地说,两年后,周杰的英语成绩在班级中名列前茅,让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。不仅如此,在周杰上初三时,数学、化学和物理成绩下滑,刘芳一口气为孩子报了三个班,每学期的培训费5000余元,对于一个月退休工资仅1000多元的刘芳来说,这笔费用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支。
自从周杰上学后,她每天要求孩子早晨6点准时起床,在家里学习半个小时后再送周杰去学校,这样的坚持一直到周杰上高中住校后才结束。
自从大女儿的孩子出生后,就一直想母亲刘芳帮着带带孩子,但刘芳没有答应,因为带养周杰已让她费尽心力。
周杰读初中、高中都是住校。只要放假回来,刘芳就想方设法改善伙食。“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饮食不能太清淡了。”刘芳说,而平时她一个人在家,很少吃荤菜。
在刘芳的悉心照料下,周杰与刘芳一家人融为一体。他称呼刘芳的女儿、女婿为姑姑、姑父。
16年来,刘芳的孩子们已深深理解母亲的善良和选择。他们辅导周杰做作业,把好吃的留给周杰吃,为周杰交生活费,还带“祖孙”出去旅游……
今年高考分数出来后,周杰如愿考上了位于长沙的中南林业科技大学贝搏体育,担心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家,9月11日,贝搏体育刘芳和女儿、女婿装点好行李,陪同周杰到学校报到。
“刚去学校,花钱的地方多,第一个月给了2000元。”刘芳告诉极目新闻记者,自己目前在黄石下陆区团城家一家公司做保洁已有6年时间,一个月有1400多元的工资,每天早晨5点半便起床,为了节省两元钱的车费,她选择步行两公里从家走到儿童公园搭乘12路公交车,到公司时才6点多钟,一直干到上午10点左右才下班。她计划将退休工资1800余元用来给周杰上学的生活费,自己打工挣钱用于日常开支。
“孩子是我养大的,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,贝搏体育他不会乱花钱的。”刘芳说,周杰小时候也会有男孩子顽皮的一面,偶尔不听话她也会照着扇几巴掌,但周杰也非常懂事,从来不在外面惹是生非。
“孩子去上大学了,这段时间回家还真不适应。”刘芳表示,在“十一”假期期间,周杰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求学,他想念奶奶,因此放假回家陪了她4天时间。
从无奈接手,到视同己出,刘芳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,她忍痛拒绝带自己的外孙,将全部的爱倾注在周杰身上。有一种责任一旦扛下,就必须用心、用爱去履行。“我要是不把孩子带好,带废了,社会上的人会说我,他的家人也会怨我。贝搏体育”刘芳的这句朴素的话语,透露出一份沉甸甸的责任。